和左孟预料的不一样,虽然白玉梁没有立刻回来,不到半小时院子里就传来了传送车的轻响,紧接着是皮鞋敲楼梯的“咚咚”声。

    门被推开的时候,左孟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讶然,“你怎么回来了?”

    “伤着哪儿了?”白玉梁皱着眉大步走来,屈膝半跪在他面前,“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

    就好像那些易拉罐不是他扔的一样。

    “啤酒罐在地上,我没注意。”左孟不争辩,温驯地说。

    白玉梁的风衣只是随便搭在肩上,那种匆忙间的洒脱是很倜傥的。

    他把手套丢在地上,挑剔地握住左孟的脚踝,固执地重复,“我说过,不要受伤。”

    “对不起。”左孟微微弯下腰,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白玉梁的手僵了一下,目光似乎也短暂地涣散了,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很严厉,“我还说过什么?”

    左孟的眉眼低顺,“不要主动做任何多余的事,只做你让我做的事。”

    “你最好记清楚我的每一句话。”白玉梁皱着眉,把手指上的血渍捻开,伸手把左孟从床上抱了起来,“不要再给我添这种麻烦。”

    白玉梁作为优良基因的杰出代表,身形比左孟高大得多,抱着他就像捧着一片轻飘飘的叶子。

    左孟知道白玉梁要带他去哪儿,半个月前他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醒来的。

    高精尖的生化仪器和最先进的医疗舱,绝不应该出现在国家核心科研院之外的地方,此时却整整齐齐地安放在这间别墅的地下二层。

    “躺好。”白玉梁扶着他躺进治疗舱,很快地打开一个程序。

    舱内的真皮垫是体温同步的,并不凉。

    舱盖内置的扬声器中响起温柔的女声:“基础代谢检测中——机体损伤检测中——”

    “检测到机体存在多处不可编辑的基因错误,导致凝血功能低下,是否进行外部更正?”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左孟只能看见白玉梁冷酷完美的下颌线。

    他轻声问:“什么是外部更正?”

    白玉梁就像是没听见,只是打入了一行字,女声又响了起来:“外部更正只能从性状层面更正机体损伤,如本次更正只能止血,不能改变基因错误导致的凝血功能低下。”

    “我每次受伤都得来这里止血吗?”左孟一脸的天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受伤吗?”

    “左孟。”白玉梁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目光冷冷地扫过来,“你的基因有很多地方有错误,但我不记得你有程序性记忆障碍。”

    “你不是他,但是你们应该有同等的学习能力。他很聪明,所以,”他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别像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