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不说北夷人,就是萧莨诸人也是心肝俱颤。

    昭王殿下这些日子“和善”了些,他们便自然而然忘了他从前是什么样的人了。

    剑上血珠往下滴,很快剑指下一人,“大衍宽和不赶尽杀绝,你北夷却不知收敛,借着送降书意图作乱。”戚钰满身戾气,“勒布在哪儿?”

    “你等若招出他的去处,本王让你们死得容易些,否则就凭你们几人,还想流芳百世?待到大衍铁蹄踏平北夷,只有遗臭万年!”

    萧莨看着身前的昭王殿下,心中一股难言的钦佩,在这明显被人攥住把柄的关键时刻,昭王殿下竟然丝毫不显势弱。那十几个北夷蛮夷本就势单力薄闯入宫禁,如今被昭王殿下一顿讽斥,登时心中没底了。

    “我们只是来杀人的,不知道他在哪儿。”为首那壮硕男人硬着头皮道,“我等虽是他手下,但是他一直行踪不定,有多少藏身之处我们更是不知。”

    戚钰往他面前走了几步,男人高喝,“你别动!”

    他揪着手里的官员挡在身前,“我们自知难逃一死,但是北夷那些妇孺是无辜的,你是大衍的王爷,你们能否……”

    “北夷的妇孺无辜,那大衍的妇孺就不无辜?”戚钰冷笑,“你们方才杀的这诸多官员,哪一个不是府中有妻儿老小,他们死了,那些人又该是怎样一番境地?!”

    戚钰狭长的眸光色晦暗,“放,还是不放?”

    他看着那些蛮夷,如同看着一死物。

    萧莨突然一挥手,“动手!”

    身旁侍卫迅疾扑上去,将那十数人制住,这下对方才反应过来,戚钰从一开始就不是打着说服他们的目的,他一早就给萧莨不动声色地打手势,为的就是降低他们的警惕性从而一击即中。

    手下个个被制住,动弹不得,只有为首那人手里还攥着一个倒霉鬼,他恼羞成怒作势就要动手,戚钰喊住他,“慢着!”

    “大衍人狡猾奸诈,你这王爷更是可恶!”

    “是你蠢笨无脑,现在已到了这般境地,你杀不杀人还有什么区别,不如早些扔了手中大刀束手就擒,本王允你痛快一死。这场宫宴死伤不少,若落在他们族人手中,你怕是要将十大酷刑一一试上一遍。”

    “生不如死和一刀毙命,端看你要选哪一个。”

    四周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手中的官员涕泗横流,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人扔出去,大刀一挥就朝戚钰冲过去,“你去死!”

    戚钰眸光沉静,脚尖一转,微微偏头,大刀裹挟着血气自他耳旁掠过去,带起的风撩起发丝,萧莨一慌,“王爷小心!”

    下一刻就看戚钰腰身一沉,右手长剑迅速抬起,反手挡过对方劈下来的一刀。虎口震得微微发麻,戚钰反倒激起血性来,他往后退了两步,右手微翻,左手执剑,横横冲过去,与男人飞快地过了数招。

    北夷人身材壮硕,力气也格外大,戚钰胜在身形灵活,一举一动不像是对战,反倒衣衫蹁跹,迅捷如苍鹄。

    “嘭……”戚钰一剑挑飞男人的大刀,剑尖抵在对方喉咙处,血珠微微浸出一点。

    “你基本功扎实,但莽撞冒进,若在战场上,怕是活不过一日。”戚钰颇为不屑,挑眉看向萧莨,“而你等,只有他一半实力。”

    萧莨面色涨红,抱拳,“多谢王爷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