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素来多雨少雪,但是今年却格外凄冷，一场连着一场的暴雪如山瀑倾覆，天色一日比一日阴沉,宫中静寂异常，宫女太监匆匆忙忙经过，有那胆子大的往东宫偷偷瞄了一眼。
太子殿下站在海棠树下，枯枝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久了便不堪重负散落下来,未有多久,太子殿下肩上已然落了不薄的一层。
“殿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小太监佝偻着身子，手里端着托盘，比起戚钰厚厚的一身大氅，他身上穿得单薄，虽然已经努力的避免打颤，但是手背冻得青紫。
“当值的时候多穿点，免得明日传出东宫竟落魄到冻死了个小太监。”
抬手饮尽杯子的热茶，戚钰绕过海棠树往殿内走去。
他素来都是嘴毒心软，身后的小太监微微垂着头，手指慢慢摸上托盘里的杯盏。
“发什么愣,莫非还真的冻傻了？”戚钰回头催了一句,“跟上。”
“是。”
小太监抬头掩去眸中的那一抹复杂,端着托盘慢慢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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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耳旁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狠狠砸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一丝呻吟，戚钰脑子昏昏沉沉，身上像是压上了什么东西,鼻尖萦绕着腻人的香粉味儿。
“……如何，太子真是地坤……”
“……换个人诊……”
“……平日里到底是如何做事的？！太子分化期是什么时候？你们几人……”
吵吵闹闹，隐隐还有怒骂，声音听着熟悉又陌生，戚钰在昏迷中微微皱眉，被子上的手轻轻动了动。
“殿下醒了！”
戚钰刚刚有了点意识，立刻就有人扣住他的手腕，他努力的睁眼，眼前迷迷蒙蒙仿佛罩上了一层雾霭，“江，江直……”
“唔……”
他隐隐听到江直沉闷的声音，但是扣着他手腕的人手劲忒大，痛得他轻轻张了张嘴。
“湿布巾拿过来。”
兰贵妃的声音戚钰并不陌生，他挣扎了下，眼皮慢慢掀开，头顶是熟悉的帷幔，但是旁边站着神色各异的人。
“父皇……”
戚钰下意识地就要起身，但是立刻就有太监上前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