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敢如此称呼安瑾的,只有傅怀了。

    安瑾没有回头,光是听见这句话,她的动作便一滞,树枝也从手心松落。

    看着树枝在湖面上晃荡,安瑾忽然想起折枝的话,说是这狗平时过得不错,傅怀每个月都会抽空去看它。

    “我说,是它自己想游水的,你信吗?”

    安瑾扶着栏杆,抬腿翻回凉亭中。她的目光闪躲,没看傅怀的眼。

    言语间,狗也爬上了岸,它抖了抖毛上的水,又朝着亭子叫了起来,仿佛在否认安瑾的说辞。

    安瑾被叫得心烦,朝着狗道,“凶什么凶,我能把你怎么着啊?”

    狗似是听懂了安瑾的话,长长地呜了一声。

    这是委屈的意思吗?安瑾扶额,和狗理论怕是讨不到什么巧,那要不要承认错误,也呜咽一句呢。

    犹豫间,安瑾方才瞥见折枝和两个小厮一直跪在亭子边,想来傅怀来时就已经给过脸色。而此刻就算不看,也该知道傅怀的脸有多难看了。

    傅怀:“王妃安瑾,任性妄为,禁足二十日,罚抄《女则》百遍。”

    傅怀什么都没问,就如此罚了,是安瑾未曾料到的。入府七年,安瑾从未受过罚,眼下为了一条狗,竟罚得如此果断,还如此重。

    安瑾蓦地抬起头看着傅怀,“在你眼中,我还不如一条狗吗?”

    安瑾的质问脱口而出,她知道不会有回答,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如她所料,没有人的挽留,只剩下远处一阵阵犬吠声。

    ……

    安瑾一直火急火燎,这会儿沉下心坐在湘院的院子里,她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论是广陵院还是湖边亭,傅怀总是立刻就出现了。

    傅怀看重狗,是折枝轻易打探到的事儿,所以府上的人大多人也都知道。第一次是狗欺负安瑾,傅怀便算了,第二次是安瑾欺负狗,傅怀就严惩起来。

    如此想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吗?

    既然要用狗做文章,怕是还有后招。安瑾交代道,“折枝,你派人盯着那只狗,如若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折枝不解,要不是这狗对着安瑾叫,还闹到了王爷那儿,府上怕是没几个人记得狗的存在。

    折枝:“娘娘若是不想见到狗,奴婢吩咐人看着,不让它靠近娘娘便是。”

    安瑾:“不,见不见到狗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盯着它。”

    折枝:“盯着它?难不成狗还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