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迷离的眼神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果决。

    傅怀眉梢微挑,不管真醉假醉,他倒是愿意听听是什么“大事”,让素来循规蹈矩的王妃如此反常。于是傅怀松开了安瑾的手腕,沉下眉眼等着她继续说。

    安瑾明白傅怀读懂了自己的意思,也收回了覆在他唇上的手指,脸上却带着得逞的笑容。

    这笑意让傅怀有些不快,却还是追问了一句,“有何大事?”

    “帮我解开,我就告诉你。丫鬟打得结太死了。”安瑾背过身,只想脱去这身粘腻的衣服,她抬手挠了挠后背,直指襦裙的束口。

    举手间,外衣掠过安瑾白皙的手臂,一条红迹格外惹眼,是被树枝划伤的口子。

    傅怀看着她的伤口,想起今日在广陵院的事,说到底,是他的袖手旁观害她受了伤。

    安瑾还指着后背,尝试间竟把结绕得更乱。

    七年发妻,一朝孤身。傅怀看着眼前略有狼狈的安瑾,还是生了同情。

    他掩了窗户,才站到安瑾身后。傅怀只当是装饰的飘带,结绕得不太死,便抬手帮忙松解。

    “好了。”剩下蝴蝶结,只需背手一拉就好,傅怀便停下动作。

    “好了?”安瑾没觉得解开,于是伸手扯了扯飘带。蝴蝶结散开,襦裙一下松快了。

    眼看襦裙似要滑落,傅怀一把捏住安瑾后背的衣服,生怕窥见她分毫。只是傅怀动作急猛,紧紧勒着了安瑾如蝶翼的肩胛。

    “你捏着干嘛,松手啊。”安瑾有些不耐烦,以为是自己卖关子惹了他不悦,于是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你这人真小气。”

    傅怀稍稍松了力道,却没放手。

    束缚松了分毫,安瑾便趁势往前跳了一步,挣脱了傅怀的束缚。而后往面前的架子床上一倒,“我要去救我爹爹,这就是我的大事。”

    说完,安瑾闭上了眼睛,不再动作。

    傅怀看着床上的安瑾,她没有昨夜的哭诉,却为何更让人心生歉疚。不知想到了什么,傅怀淡淡说了句,“以后不要穿湿衣服了。”

    ……

    兰院偏殿,傅怀没有熄灯。

    他一天都在府上,是在等消息。

    一阵有节奏的敲窗声传来,傅怀回应到“进”。

    身着黑衣的一个人翻窗而入,朝着傅怀单膝跪下。

    傅怀:“查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