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关于下任总统候选人及现任基因部部长白玉梁先生的争议颇多,越来越多的选民认为他在侵犯克隆人利益的同时,并没有做出惠及大部分自然人的可见计划,但是也因为掌握大部分资本的选民向他倾斜,所以第二位的候选人远远落后于他。”节目里的主持人把目光投向嘉宾,“对于这个命题,您持有什么看法呢?”

    老政客留着短茬的八字胡,笑呵呵的,“虽然都是资产出身,但是小白可比老白激进得多。也就像你说的,他把利益集中在资本本身,那自然能受到资本的保护。资本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打工人再恨白玉梁,也翻不出他老板的手掌心……”

    “再给我剥粒葡萄。”白玉梁靠在沙发上,一边听着老政客批判自己,一边分神给左孟编算法,中间还要张嘴要葡萄。

    葡萄是用来换季淂的鼻子的,左孟不能不剥。

    白玉梁把葡萄咽了,这才懒洋洋地重新抬头看节目,“看到了什么是伪善吗?”

    左孟心里有个答案,但是他不说。

    白玉梁偏头看他,“比方说,你看见一个小偷偷东西,你抓住他并不是因为你觉得他偷东西有错,而是因为他偷了东西却没有分给你。”

    左孟忍住一声冷笑,“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偷东西吗?”

    “我当然知道。”白玉梁笑嘻嘻的,“而且其实严格来说,我不能算小偷吧?我都是光明正大地拿,倒也不是没人阻止,只不过是他们拦不住我罢了。”

    左孟的眼神黯了黯,“是啊,而且又有几个人敢拦你呢。”

    “当然能拦了,”白玉梁笑着说,“我这不是教你拦呢吗?”

    左孟只当他又在胡说八道,重新把目光投向屏幕。

    “……基因部最近提高生育率的项目也受到了广泛关注。如果生育率真的能够提高,克隆人的地位就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与此同时,上层自然人的利益会不会也受到波及?对于白玉梁来说,这算不算是自相矛盾呢?”主持人有些困惑地问道。

    “白玉梁从前行事一向稳重,好像也就是这一两年变得相对跳脱。”老政客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他这种性格上的变化挺像是经受过重大的人生事件,但他也只是变得难以琢磨了而已,从他前一阵的项目运营来看,可谓是弹无虚发,才能受到资本的大力支持。我个人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地背叛资本。”

    “哦。那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刻意栽培势力呢?毕竟如果项目成功,那项目主持人,也就是他现在的法定配偶左孟,一定会受到各界的关注。”

    “我没记错的话,左孟是林惑的学生吧?”老政客捻了一下胡子,“林惑是明确的‘平权党’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左孟是这个事件里面最大的矛盾点。如果左孟能在保住克隆人权益的前提下实现生育率提高,抛开配偶关系,他无疑对于白玉梁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不过狡兔三窟,关于白玉梁的想法我们也只能猜测……”

    “写好了,”白玉梁把笔记本推给左孟,打了个哈欠,“自己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写,想不出来就死磕。”

    他的眼底下一片乌青,就好像从来没睡过觉的吸血鬼。

    左孟端着电脑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在沙发上打盹儿的白玉梁,“你什么时候搬走?”

    “我凭什么搬走呢?”白玉梁眼皮都没抬起来,喃喃地说。

    “你住在这儿我休息不好。”左孟说谎,他也就白玉梁在的这几天休息的好。

    但他不想看见白玉梁。

    “哦,那不重要。”白玉梁诨不在意,“我休息得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