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梁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要病死还没到晚上十一点就烧到了四十度。
“你起来，我们去医院或者我把医生叫过来。”左孟不理解白玉梁既然对特警呼之则来，那有病干嘛不也让医生立刻过来呢？
他虽然恨白玉梁，可也不想让他死在自己家里。
白玉梁平常就懒洋洋的，现在除了两颊通红，倒也看不出什么异状。
“不是恨我吗？”白玉梁一斜身子，枕在了左孟腿上，“怎么又心疼我？”
他一双眼睛迷迷茫茫地半张着，像是开玩笑，又有几分认真。
“说这些干什么呢？”左孟偏过脸，不想看他，“生病了就应该看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白玉梁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些困扰地闭上眼睛，“我想想，你不大可能心疼我了。那……是因为担心你孩子没了爸？还是因为……怕你的朋友在监狱里没人照应？”
说起来季淂，左孟又有些急，“你放了他吧，他又没害你。”
白玉梁用一双手捂住脸，又快速地向两边抹开，说话的声音像是蒙着一层水，“唔，那我总不能保证他以后不害我。”
“他害你干什么呢？”左孟不想说这些车轱辘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白玉梁。
“难道咱们俩除了别的男人，”他翻了个身，把脸贴在左孟的肚子上，“就不能聊点别的什么了吗？”
“老师想聊什么，”左孟声音里不无讽刺，“那就可以聊什么。”
白玉梁仰着那双通红的眼睛看了他半天，稍微地清了清嗓子，“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没有把孩子打掉？”
左孟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用手捂住了肚子，“你想干什么？”
白玉梁轻轻地笑了，那个笑很单纯，没有任何快乐之外的情绪，好像就是真心的高兴。
他又重新起了一个话头，“怀孩子累不累啊？”
左孟警惕地看着他，抱着肚子朝后缩。
“你知道，”白玉梁的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现在的法律在胎儿安全的情况下只允许顺产，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左孟不再退了，“你说过孩子的事情由我自己负责。”
“是，我是说过。”白玉梁点头，“但是我也可以反悔。”
“而且，”他看回左孟的眼睛，“克隆人没有生育权。”
“不是！”左孟咬着牙，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你说了我有自然人身份，那我就有生育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