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梁是个情绪感知能力很强的人,尤其他的座位就在左孟旁边,他能非常敏锐地感受到左孟想要什么。

    比如左孟推着推着导图突然开始往手指头上绕他的小卷毛,那肯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他拿着一杯温白水过来,轻轻贴左孟的手背,“放松一下?”

    要是换成别人,左孟真能炸毛。

    但是大概是那一杯温水的功劳,毛没能炸起来,他也只是嘟嘟囔囔地说了句“别烦我”。

    都在做同一个项目,白玉梁不用像其他人一样避嫌,弓着腰看了看左孟在画的导图。

    他两条手臂在左孟两边架着,和左孟的桌子一起将他围在中心。

    左孟的鼻息间是白玉梁身上淡淡的桂子香气,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呆毛轻轻扫在白玉梁的胸口上。

    “你去看你自己……”左孟义正严辞地要把白玉梁推开,脸却莫名有些发热。

    “这里。”白玉梁修长的手指虚虚点着左孟的屏幕,“这个地方存在一个信号通路冗余,会导致整体代谢时长增加近一倍。”

    白玉梁的身上很温暖。

    左孟有点走神,莫名其妙想起来小时候妈妈新晒的棉被。

    “还有这里,”白玉梁修长的手指移开,声音温和却利落,“转氨酶抑制剂的特异性不够高不能把通路彻底阻断,只能降低转氨效率。”

    “你怎么了?这都不是你会犯的错误。”白玉梁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左孟头顶,在他反抗之前很轻地揉了揉,“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

    左孟是累了,连轴转了四十八小时,他看东西都有点重影了。

    而且白玉梁身上那股暖融融的香味就跟迷魂香一样,熏得他想起小猫在太阳底下亮肚皮。

    白玉梁的温柔就像一根细针,狡猾又安静地刺进左孟的生活,悄悄地把他的壳撬开一丝缝隙。

    左孟对此一无所察。

    原本他住在林惑家里,白玉梁来所里不到半年,他就频频夜不归宿。

    林惑那时候逗他“男大不中留”,只言片语间也透露过白玉梁不是等闲之辈,让左孟玩玩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当时左孟还在林惑面前为白玉梁洗刷冤屈。

    因为白玉梁对他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亲亲抱抱,管他叫“企鹅崽崽”。

    当时他和白玉梁一起靠在烤一样的大沙发里,壁炉里烧着的果木发出毕毕剥剥的脆响。

    他枕着白玉梁的肩,什么话都愿意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