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那晚过去之后,左孟像是受了惊的白兔,在白玉梁面前愈发乖巧,绝口不提“本体”的事了。

    白玉梁能行动就不说话,对左孟是什么反应并不多关心。

    “晚上九点我来接。”白玉梁轻轻撂下一句话,就像是完成宠物寄养的兔子主人,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直到他的背影在实验室的玻璃长廊外消失,实验室里的气氛才微微放松了。

    左孟上班两个多月了,天天如此。

    早上八点送,晚上九点接,风雨无阻。

    “唉你说这白部长也真是,整天阴沉着个脸,那么帅一人,多浪费啊……”年轻的分析师重新靠回椅背上,揉了揉刚才绷着的脖子。

    “你别碎嘴子啊,你以为人家还是过去的玉梁哥啊,小心人家一个手指头就把你碾死了。”他旁边的人朝着左孟的房间使了使眼色。

    “他俩明摆着就是空架子啊,”分析师虽然压低了声音,不以为然地努了一下嘴,“本来白和林就是对头,林死了,白还能洗得清?你看白玉梁现在对左孟这态度,看犯人似的。”

    他有些唏嘘地摇摇头,“可能左孟还不如那时候没救过……”

    他旁边的人赶紧把他的嘴捂住,“可别瞎说了!”

    季淂在不远处的休息区冲着咖啡,一粒方糖加进去已经搅了不下三十圈。

    手里的一杯热咖啡放凉,季淂慢吞吞地朝着左孟的位置移过去。

    这一年里实验室重建后变动不小,左孟的座位也不过是按照原先的样子复原过的。

    他本来就坐在角落里,人员一流动,反而显得独立了一些。

    看见季淂挪过来,左孟既不迎,也不躲,只是端起手边的茉莉花茶抿了一口。

    季淂看着他桌上含苞的玉兰,眉头拧着,不知在犯什么倔。

    “又来浇水了?”左孟不冷不热地抬眼,成像器微光闪烁。

    “我,”季淂眉头越拧越紧,吭哧出一句话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

    左孟目光稍微将空荡荡的办公区一扫,“会哪样?”

    “我原本就觉得你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但是你和白玉梁结婚了。”季淂说得极不情愿又强忍不住,“你是不是……被他逼得?”

    左孟轻轻笑了,脸上的绒毛逆着光,好像是水蜜桃的饱满稚气。

    “我们都是林老师的学生,他为什么选唐珂和我进andora的项目?”左孟答非所问。

    季淂又被他说怔了,老实地说:“因为我湿实验做得太废了,只会写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