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章家贪墨一事,皇帝有逃不开的干系?”戚钰躺在霍怀慎怀中,手被他攥着,不知怎么的,合该因为这些事情不快的,但是这会儿却没有太多的激愤。

    “章家起势过于打眼,京都多世家倒不显山露水,但是在京外,章家庶系常常借着皇后及嫡系的名头作威作福。”

    霍怀慎与戚钰都懂,对于皇室和门阀士族而言,章家一跃而起,不仅是触动商贾的利益,还是皇后背后的势力。自古外戚最是帝王忌惮,一个宣平侯府已然是他心腹大患,再来一个扶摇直上的外戚章家,皇帝能忍受得了才怪。

    “先前他对章家不假辞色,不仅百般封赏还封了好几位诰命,怕都是有意为之。”戚钰叹了口气,“怨我那时还觉得皇帝对章家颇为重视,太傅告诉我,皇帝是怕太过宠幸我,反害我招致祸患。”

    “呵,现在想来真是处处漏洞,也就我当真了。”

    霍怀慎低头在他发上吻了吻,“殿下,章家出事与你没有干系,即便你勘破漏洞,告诉章家也是无用,那个时候,章家风头无两,人在其中不免迷失心性,所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突然起身。

    “你作甚?”戚钰下意识揪住他的袖子。

    这无意识的动作一下子让二人心头一突。

    戚钰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便开始依赖起这个人呢?

    “殿下,我下去写几个字就回来。”霍怀慎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听他们说,你许久没有用膳了,这会儿叫人再弄点清粥小菜暖暖胃。”

    “没有胃口。”声音略小,霍怀慎看着越发心软,“就当臣求殿下给的恩典。”

    “方才已经给过了……”他面庞绯红,“哪有那么多恩典,你这分明就是耍赖,宣平侯,以前也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就当臣无赖一回,殿下用点粥,臣今日还有些发现要告诉殿下,这么晚了,腹中也有些饥饿……”

    话都被霍怀慎说完了,戚钰虽不情不愿的,但也没法子,只能招人弄些粥食过来。

    人正要走,戚钰又喊住叮嘱了一番,“再弄点面食荤菜,粥只素的就可。”

    小仆有点诧异,“殿下不是不喜荤菜么?而且这个时候了,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

    戚钰张张嘴,霍怀慎人在屏风那边,这要怎么说,遂冷下脸,“孤,本殿能不能吃也要向你征求意见?”

    “啊,奴才不敢。”

    “不敢那就滚。”

    “是,殿下。”小仆慌慌张张的出去。

    屏风那边的霍怀慎听罢整个过程,嘴角微微勾起。

    等到膳食满满摆了半张桌子,戚钰挥退身边伺候的奴才,坐在桌边等了等,终是耐心不够,“霍怀慎,你到底在写什么东西?!非要孤亲自来请吗?!”

    自从被废黜,戚钰几乎很少自称“孤”,但是在霍怀慎面前,还是这样称呼更舒服一点,他拿着筷子戳了戳碗碟,“孤长这么大也就在宫宴上等过人,你可别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