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饿。”戚钰下意识避开皇后伸过来的手。
皇后脸色微变，下一刻又带起一抹讨好的笑，“那，先坐。”
“你不用觉得愧疚。”戚钰也觉得站在那儿尴尬,遂自己选了最靠外的地方坐下。
嬷嬷见母子二人都不自在,忙出来打圆场,“母子俩说什么愧疚不愧疚,都是那些阴邪小人作怪，本就不是娘娘与殿下的错，此般老奴托大，就跪求娘娘与殿下解了当年误会,以后再也不提这些往昔蹉跎了罢。”
有她递个台阶下,皇后与戚钰都面色缓和了些，尤其看着她面容憔悴，戚钰就是有再多的隔阂也狠不了心。
“今夜是除夕，我也没有带什么来,”戚钰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这些拿去打点守卫，冷宫的日子不好过，虽有心带你出去，但连我都自身难保……再等些日子吧。”
“钰儿……”皇后眼眶盈满泪,“有些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没有机会，以后世事难料,我不知还能不能有机会从这里出去，遂在今日都说了罢。”
“你那次眼睛暂时看不到了，是我偷偷给兰贵妃透露了消息,”她脸色苍白，“为的是试探宣平侯与你的关系。”
“行了！”戚钰无意再去计较到底谁对谁错，谁该谁又不该。
自当年皇后入了佛堂，临走一句话都没留，就注定母子二人不可能如寻常母子那般亲近，如今他来冷宫也不是为了重温天伦，只不过是血缘羁绊，无论如何不可能置若罔闻而已。
“钰儿……”皇后情绪几番变化，她看着戚钰冷淡的面容，叹了口气，“如此……便如此罢，我只最后问你一句，你与宣平侯是一时情迷还是确定要厮守一生？”
“我认定的人不会更改。”戚钰只一句话就让皇后明白了，她点头，“一生能有一个可将真心交付的人，也好……只是以后前路艰险，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至于其他……”
“什么？”最后几个字戚钰并没有听清楚，烟花炸响，下一刻金砂爆裂，流光溢彩绚烂之极，戚钰被那吸引了注意，“现在还未到子时，为何……”
“殿下，宫中似是走水了。”嬷嬷惊呼，“看那方向，应是宫宴那边……”
戚钰脸色微变，“果然，今夜有变。”
他欲走，皇后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钰儿！”
“你拦着我作甚。”戚钰挣脱，走了两步又转身叮嘱嬷嬷，“你们二人找地方躲起来，不要待在这儿，若事情不大，我之后会找人替你们遮掩，可若……”他顿了顿，“稍后会有人来接你们，趁乱出宫，离这里越远越好。”
“那你怎么办？”皇后再次拦住他，“兰贵妃母子不可能放过你，而且皇帝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放你安全去封地，你要如何？”
“霍怀慎都自顾不暇，要如何保护你？”
“就是说破了天，宣平侯也是戚氏家奴！”
一连三句话，句句泣血，可是戚钰慢慢摇头，“我与戚承不死不破，今夜便见分晓。”
戚钰没有问皇后为何知道皇帝要杀他，也没有替霍怀慎辩解，有些事情各自心知肚明就够了。
“宫中大乱，不要做其他多余的事。”戚钰说完就离开。
“嬷嬷……”皇后腿一软，嬷嬷及时过来扶住她，“娘娘要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