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奚东绕西绕最后在街角一个馄饨摊前看到不喜那个小丫头,他叹了口气,颠了颠手里刚买的新鲜糕点,往她那边走过去。

    下一刻,手里的糕点狠狠扔出去,伴随着章奚尖利的叫声,“不喜!”

    馄饨摊倒了一地,一个樵夫似的男人从薪柴里抽出一把长刀往不喜后颈砍下去。

    “钉……”不喜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一倒,手边无鞘的大刀平平抵过去,恰恰挡住那人的刀身,章奚扔过来的糕点砸在二人脚下。

    不喜抽空之余还不忘对章奚瘪嘴,“我想了好久的糕点脏掉了……”

    “糕,糕点再给你买……”章奚嘴唇都在颤抖,自那年那事过去,他再没有这般心都窜到嗓子眼的感觉了。

    “你莫要担心!”不喜遥遥朝他喊了一声,“我最厉害啦,一般人伤不了我。”

    话音未落,嫩白的小脸上杀意四溢,手中大刀猛地落下,那男人一惊,往后滑了两步。

    “最讨厌你这种背后偷袭的小人。”不喜手背青筋暴起,鬓边碎发逆风扬起,眸子隐隐泛着一点血丝。

    “嘭……”

    不甚宽阔的街道上雪花纷飞,不喜侧脸狠厉,章奚手指缩紧,视线紧紧随着不喜,面上担忧之色不掩。

    “你们今日出宫有何安排?”

    霍怀慎不知何时出现在章奚身后,他身子一僵,没有回头,“宣平侯怎么也会做出跟踪人的事情?”

    “皇后娘娘与陛下兰贵妃到底有什么秘密?”霍怀慎约过章奚看过去,不喜那小丫头他认识,“冯不喜是冯家人是吗?”

    章奚一怔。

    “当年他随其父去过北疆,那时尚且八岁,我见过她两面,但是也从她口中听到过她喜欢章家二公子……”

    霍怀慎像是陷入回忆似的,“冯家几代都是文官,到冯不喜父亲这一辈出了一位武将,是冯不喜的小叔,但是入军营不过三年便在北疆战死,冯不喜的父亲将她过继给因为丈夫战死而疯癫的弟媳,自那时……小小年纪的冯不喜便倍受折磨……”

    霍怀慎每说一句,章奚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冯不喜原名冯雪喜,不喜是已经疯癫的冯二少夫人改的,他清醒的时候不多,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冯大公子未拦住他丈夫,自己便不会失去丈夫……”

    “冯大公子或许是对弟弟心有愧疚,不仅将爱女过继给弟媳,而且一直不曾干预她对冯雪喜的虐待,所以没几年,冯雪喜也在常年虐待下折磨成半疯,一次失足落水救起来后便只有了十岁稚儿的智力。”

    章奚捏紧拳头,“那女人该死!”

    “可是你不能动她。”霍怀慎看着那小丫头明明年纪不大,一身武艺确实出类拔萃,惜才之余也不禁生出一点同情。

    章奚这辈子恨的人不多,兰贵妃算一个,而那冯府的二少夫人——不喜名义上的母亲算一个。

    “不喜是被推下水的,她会武艺,可是于水性一点也不识,不仅如此,那女人还在她的脚腕上绑了两个十多斤重的石头……若非,若非府上管家及时救她,怕是早就没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