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布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回头戚钰却对着他笑,“要标记我么?”

    “你在谋算什么?”勒布紧紧盯着戚钰,好似他身上有什么未表露出来的杀招。

    戚钰慢慢坐直,示意勒布看自己,“全身上下,焉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

    他攥着心口,大口喘息一声,“情汛的厉害我相信你不是没有见识过,现在……”他手背青筋暴起,鬓侧的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我等不到霍怀慎过来替我纾解……”。

    他目光落到下处,霍怀慎又挨了一刀。

    勒布没有错过他所有的反应,忽的开口问,“你不甘心。”

    戚钰的眼中有情意,勒布挑破他的心思,“你愿意让我标记,怕是不只有这一个条件吧?”

    戚钰默然,才略略叹了口气,“我不想霍怀慎死。”

    戚钰的话直白又坦诚,“他再怎么厉害,就那么点人马,哪能抵得过冯岐山五百多人……之前我尚留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

    他收回目光,“我知道你与冯岐山有所约定,这大衍经此一役怕是伤筋动骨,冯岐山要权势要地位,而你,只想逐鹿中原。”

    “你说得没错。”勒布毫不掩饰对大衍的野心。

    “而我,只要京都百姓平安。”戚钰说到这儿顿了顿,“还有,留霍怀慎一条命!”他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雌伏于你么,这次,我应了。”

    “呵,昭王殿下这是屈服了?”勒布歪头,“可是看现下境况,我必赢,最后得到你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你现在和我谈条件,哪来的底气呢?”

    “我若不愿,别人奈何不了我,如果你想对着一具尸体做那档子事,那当我没有开口。”

    他话说得艰难,勒布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半信半疑,再到他露出不堪欺辱的神情,终于信了□□分。

    “虽说你已经被霍怀慎已经玩过了……”他再如何稳重也不过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人,一见从前对他爱搭不理的昭王殿下终于向他屈服,心中的快意几乎压抑不住,他嘴角勾着,“不就是霍怀慎一条命,换你也不是不可以。”

    戚钰微微垂下头,“大衍的百姓是无辜的。”他意有所指。

    勒布无所不可,本来他也只是想在破城之后杀些人泄愤,如今戚钰开口,他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点着头,玩味道,“昭王殿下若是还有恁多要求,怕是宣平侯早就没了命!”

    “没有其他……”戚钰彻底低头。

    勒布心中一瞬间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满足和自傲,看吧,再骄傲的人最后还不是要在他面前弯腰。

    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信香,他兀自感叹道,“霍怀慎那个蠢货,殿下这般美好的人都不知道好好享用,竟然还未标记,啧啧,这便是天意如此,昭王殿下最终就是属于我的人……”

    一边感叹,一边走近捏住戚钰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入目就是戚钰满是汗珠的鼻尖,那狭长的眸子里神色难言,屈辱,不甘,愤然,无奈……

    勒布笑了,将人一把拎起来,拖到高台旁边,厉喝一声,“住手!”

    底下骚乱了一瞬,冯岐山被他喊住,一脸不耐,“你在作甚?!”本来形势一片大好,偏偏在这档口制住他们,冯岐山之前先是被戚承那个蠢货拖后腿,现在又是勒布这小子,若不是要在攻入宫城后要他帮忙,否则早早便杀了这异族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