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下人战战兢兢地给太子殿下换了三次茶,眼看着不耐挂在他脸上,侯府下人几次往外看去,季云中谭迟二人姗姗来迟,遥遥的还能看见谭公子扶着季公子咬耳朵。

    戚钰大概也是看见了,喉间发出一声冷哼。

    下人不敢再与太子殿下共处一室,假作去备茶,戚钰抬手抿了一口,对着踏进花厅的季云中刺了几句,“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消化也就罢了,这么久难不成还未尽兴,至于连走路都搂搂抱抱的……”

    “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有伤风化!”

    谭迟心中暗叹,这位太子殿下与季云中一般牙尖嘴利,真是……

    一边想一边去扯季云中的袖子,唯恐他跟着斗嘴,岂料还不等他伸出手,季云中已经开嘲了,“哎,太子殿下这话就不好听了,什么叫‘自家消化也就罢了’,我与我师兄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二人感情深,别人羡慕不来……”

    “况且光天化日怎么了,我们二人早已定情,情难自禁也是寻常,况且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哪里像你们皇室中人,偷偷摸摸将人睡了,最后连个名分都不给!”

    季云中自顾自说得爽快,谭迟听他说一句眸子亮一点,到最后盯着季云中的背影差点烧出火来。

    戚钰却是彻彻底底脸色黑了,这人不就是仗着与谭迟二人感情深厚,与心上人恣意舒坦,明里暗里却讽刺自己与霍怀慎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暧昧牵连,而且还说自己将人睡了……

    自小受的是太傅儒家的仁义礼信,太子殿下哪里能说得过季云中,他恨恨地盯着季云中,“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要我说啊,你们皇室中人就是太虚伪了,说什么不敢爱不能爱,其实都是屁话……若真的将人放在心上,哪里肯会让喜欢的人受委屈呢!”

    “季云中,孤今日来不是和你斗嘴的,也不想说情情爱爱这些无用之物。”

    戚钰脑子里却是霍怀慎的身影,他自我欺骗的使劲压下那些悸动,故意摆出一张臭脸,“孤脾气没那么好,再叫孤听到‘霍怀慎’三个字,定要叫你们……”

    突然卡了壳,太子殿下神色一瞬间僵硬,季云中眉眼弯起一抹笑,谭迟心头一跳,得,这家伙又想干坏事了。

    “定要叫我们怎么样呀太子殿下?”季云中露出一副无害的模样,“你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他眼睑轻轻动了动,“霍怀慎在北疆救过一只猫……”

    如同讲故事般,可戚钰总觉得他还有别的意味,虽然知道这会儿应该打断,但是却还是默着。

    没有被打断,季云中有些意外,“那只猫高傲,即便霍怀慎百般悉心照料,也没有被他格外殊待,倒是几次抓挠伤了霍怀慎的脸……”

    “宣平侯就由得那小东西折腾?”似是听着还算个不错的故事,毕竟戚钰想象不到那般肃然脸的宣平侯是如何对一个猫崽子有恁多的耐心,那双大手也会温柔的对待那小东西。

    “毕竟是真正喜欢的,人总是会多点耐心。”季云中眼神奇奇怪怪的,戚钰越发觉得诡异,但是季云中又开始讲了。

    “原先我觉得那猫儿是只白眼狼,霍怀慎养不熟。”他定定地看着戚钰,“可是没想到有一日霍怀慎受了伤,他一进军帐就被扑个满怀。”

    “舔着霍怀慎的伤口,还凄凄婉婉地叫了许久,也就是霍怀慎又安抚了好久才安生了,所以太子殿下……你说,你一边道霍怀慎的不好,一边又时时刻刻牵挂着他,如此这般行为与那只猫儿有什么区别呢?”

    “胡言乱语!”

    戚钰心脏漏了一拍,“孤什么时候牵挂于他了?!”

    太子殿下这副模样不像是生气,倒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