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芫虽然内力化成一盘散沙,但早些年的练武使得自己耳清目明的习惯没有改,没有错过花轿外承平喊郑伯晏的声音,摸了摸手臂上的伤疤,深情有些淡然。

    “郑伯晏。”

    “怎么了,”

    “宫里传出来消息了吗?”

    “不必担心,没什么消息。”郑伯晏不善撒谎,语气中藏着不可察觉的不自然,被孟芫捕捉到了。

    “今天成亲我很高兴。”孟芫这话没头没脑的郑伯晏心中咯噔一声。

    两人的话说到一半孟芫该下花轿了,按照京都的规矩亦步亦趋的走进喜厅。

    屋中人神色各异,只有盖头下的孟芫面无表情,她可以和人争和阎王爷那里抢人命,却争不过时势争,如果今日的婚礼出现什么意外,那她也只能认了,自打从新回到京都,该做的事情她一步没落,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孟芫想到天意二字自嘲一笑,天意从未眷顾过她。

    郑伯晏顺着婚服宽大的袖子握住孟芫的手,可能是因为成亲有些紧张,手中带着寒意,这种感觉很奇怪,满堂宾客或真心或表面的贺喜他们二人新婚大吉,只有她们两个人觉得这婚礼能进行顺利都是侥幸,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本来很孤独,但因为身边的人也是清醒的,就不孤单了。

    孟芫意识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心中一暖,被握着的手也用用力,她其实不知道京都少年少女追求的爱情是什么感觉的,从前的磨练早就将她打造成了一个没感情的刀刃,如今却觉得有个人陪着也是不错的,哪里管是什么感情呢?

    “一拜天地!”唱喝的声音响起,两人默契的一拜天地,连弯腰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郑老夫人急得脚下直打转却不知道该做写什么好,这是皇帝赐婚,谁也不能阻挠。

    二拜高堂的声音还没等喊出来,外面急急忙忙传来圣旨到的声音。郑伯晏握着孟芫的手更紧了。

    前来传旨的是蝉起,蝉起的脸色并不好看,冲着郑伯晏微微摇头。

    屋中人乌泱乌泱跪了一地,虽然心里好奇这是什么意思,可表面恭谨,不敢造次,传旨道:“门下:孟家有女三娘,其深潜异国,威名远扬,其于社稷累功昭昭,。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典签统领、成德军检校司徒,赐紫金鱼袋、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七五百户,因之荡平兵匪,明德有功,献俘太庙,益显臣节。”

    “孟统领,接旨吧。”

    郑伯晏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要冲出去,被孟芫扣住手腕动弹不得,敬帝这是要陷入沉睡了,这几日宫里一直有敬帝身体不康健的消息,可具体的谁也没打听到,如今封了孟芫,说明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孟芫领会了敬帝的意思,心中很是平静,欠下的那口气落了下来,心中安稳了不少。

    甚至她原本的事迹会快速传遍京都,北梁人马上就会视她为死敌,孟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臣,孟芫,接旨,谨拜陛下圣恩。”

    堂下一片哗然,这分明每个字都听清了,怎么连起来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孟芫接过来圣旨,“今日既然出了变动,这亲事陛下说了,暂缓。”

    “我,不同意。”郑伯晏一步站在孟芫面前,蝉起不好在众人面前劝郑伯晏,两方僵持着。

    “儿子,既然陛下开口,这亲事就算了吧。”郑老夫人其泪涟涟,郑伯晏忽然觉得讽刺,他想喊出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也只能反手握住孟芫的手腕。

    手中的腕子很瘦,一只手完全能握的住,他不明白为何非得将一位女子推到风口浪尖,来寻求解决的办法,她只是想过太平日子,为何不可,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