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宁和张捕快来到城北。

    女祭似乎是故意将这个地方暴露给他们,她撤了阵法,没有再和长螣回到这里。院子里飘出腐臭味,邻居敲门没人应,察觉不对去报官,这才被衙役们发现。

    东屋里有一具男尸,已经死去多时,屋子里到处爬满了蛆虫,恶臭连连。仵作验过尸,尸体大致死于三个月前,死因应是意外跌倒砸破了头失血而亡,地上还有大滩干涸的暗红血迹。

    女祭用术法恢复了这里原本的模样,抹掉了他们生活过的所有痕迹。她很谨慎,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给留下,除了院子里萧岩土遁之后留下的大洞。

    红宁蹲在洞边,为防有诈,先放了几只小蜘蛛下去查看,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她才跳下洞。顺着地道往前,却发现出口是在雾松山脚下。

    正百般不解,瞧见寂止撑着油纸伞从山上走下来。

    他这会儿是再也不敢将小猴一个人丢下了,只是现在她手脚都带着伤,行动不便,故而将她变作巴掌大小藏在怀里。

    她小小个躲在寂止的胸前,像只小兔子,看见红宁忙大声嚷嚷,“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红宁又惊又喜,“找到了!”见小猴没事她也放心,又忙将那宅子和地道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寂止点点头,“先过去看看。”

    三人去了那处宅院,小猴指认,“对对对,就是在这里。”她一指东屋,“她们就把我关在那间屋子里!”

    红宁欲言又止,寂止皱了皱眉,却也还是推开门走进去了。尸体还没来得处理,那小猴只看了一眼就尖叫一声缩进了他怀里,这次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寂止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抚,又将这处院子仔细排查过,眉宇间也满是凝重,“很干净,没有多的线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行人又回到衙门,将知府大人也叫来,寂止将在城隍庙得到的消息大致讲了。

    在场的大多是凡人,哪里听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又是献祭又是封印的。听说那黑袍人还要继续害人,知府大人也是惶恐不已。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差跪下来给寂止磕头了,只盼着他能早日将那害人的家伙抓住!

    始终是不好吓他们,寂止也只透露了一半,目的是希望能在官府的帮助下加强防备。

    照小猴所说,那女人修为似乎是他之上的,又隐藏得极好,摸不准她下次犯案在什么时候。

    而且她现在已经收集了大量的鲜血,不在临安犯案也极有可能去别的地方犯案,还得通知周边的乡镇,尽量避免人口大量聚集,方便她作案。

    几个人围在桌前商议正事,那小猴躲在寂止怀里,啥也不管,呼呼大睡。醒来的时候,寂止已经带着她回到寺里了。

    外面下雨,红宁搬去了大殿住,她心情不好,晚饭也不吃了,一个人坐在神像下发呆。

    寂止在喂小猴吃东西,又询问了她许多细节的地方,但女祭对她有防备,她知道的东西也是十分有限。

    她吃了东西犯困,窝在寂止怀里眯着眼睛打盹。寂止抱着她,握着她的双手,指腹细细摩挲她手腕上的刀伤,睫羽低垂着,看起来心事很重。

    过了一会儿,哄得她睡熟了,才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出了门,把红宁叫出来。

    二人站在正殿前方的空地上,寂止此前只当君屠设下的结界,寺庙不准妖邪入内,却不知是阵法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