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安瑾慌忙否认。若不是考虑在外,不便直呼王爷,她也不会说话时刻意省去了称谓。

    伙计方才见着傅怀看安瑾的眼神,分明含情,才大胆猜测。既然姑娘不认,他也迅速道歉,“哎呀,小的眼拙。只是看姑娘和公子都出落得水灵,以为是一对璧人。客官莫怪。”

    傅怀未作辩解,“无妨……我还需裁定一套衣服,麻烦请师傅来量一下尺寸。”

    伙计面露难色,“这真是不巧了,师傅正巧出门去了,这不乞巧节快到了,活儿太多了。您要不留个府邸名,我们派人上门去量。”

    “不方便。”傅怀脱口而出。他要赶制一套礼服作替代,为安瑾掩饰过错,自是不能让人去府上量体裁衣。

    而伙计一人看店,本就忙不过来,说话间他总是不时朝着店门口望去,见又有客人进了店内,他朝着客人招呼道,“客官,您随意看看,小的马上过来。”

    傅怀思虑,他公务繁忙,这几日再抽身来此不易。既然来了此地,断没有再拖的必要。

    伙计灵机一动,“今日小店客多,实在抽不开人手。您看要不我取来尺子,辛苦您量一下?”

    “好。”不知傅怀想起了什么,应得干脆。待伙计离开,傅怀对安瑾解释道,“礼服需重做,现下离祭天大典仅月余,一会先量了尺寸,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安瑾心中明白,礼服从裁制到织绣,没有两三个月是不够的。眼下仅月余,确需分秒必争。她自是相信傅怀可以办妥此事,可是今日安瑾空手而回,也交不了差。想了想回府交不出礼服,安瑾小声道,“我一会回府……”

    傅怀:“实话实说便是。”

    安瑾:“实话实说?”

    傅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吗?落水被我救了,礼服也被我拿走了。让她们有什么问题来问我。”

    安瑾:“……”把所有事都推给傅怀是简单了,毕竟就连吕氏也不敢去质问王爷。

    傅怀:“祭天之前,再赶制一件。”

    安瑾本还担心傅怀要查明真相,把她再次置于众矢之的的位置。而今傅怀似乎认下这就是安瑾的过错,还试图帮她掩饰过去,安瑾心中又有几分不快,“奴婢从命洗衣,不惧问责。”

    傅怀:“……不怕死?”

    安瑾:“……”

    安瑾当然怕死,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怕死。只是转念一想,这些事终究是需要面对的,若是从此揭过,岂不是让人觉得她可以随意拿捏。此次不成,下次还是会再设计陷害。

    傅怀:“你是我王府东院的人,我保你一回,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安瑾却心生怨气,“王爷你是看上了我哪儿?我一个北院的粗使丫鬟,有什么值得你煞费苦心地弄去东院?现如今招人嫉妒,又是银针,又是礼服,寻我这么多错处。”

    傅怀一时哑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执意留安瑾在东院,才惹得安瑾如此境遇。也是有所察觉,傅怀才没有去王府临近的东大街,而是带着安瑾去了西大街的一间裁缝铺子。眼下他想先保护好安瑾,再追究责任。

    “客官……”伙计远远地就喊了一句,靠近了才觉得俩人的气氛不对,“这软尺和纸笔都备好了。您留下尺寸就好。”

    说完,伙计放下东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