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捕捉到安瑾脸上的喜悦,虽不甚了解,但好歹是走动了、说话了。她谨慎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好着呢。”安瑾解了心中疑惑,身体的感知也归位了。穿着湿衣服在湖边吹了一上午风,衣服是干了,身上却一阵阵发冷。她看着眼前的姜汤,断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于是接过一饮而尽。伴着从口到腹的灼烧感,安瑾才有了些暖意。

    咽下最后一口姜汤,安瑾拧着眉指着门口,“备上我那套衣服,还有酒。”

    折枝明白安瑾这是又要去兰院了,却不敢阻拦,“娘娘,您先吃些东西,厨房都备好了的。今天王爷在府上,您想去兰院,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安瑾本不心急,但听闻傅怀在兰院,似乎一刻都等不得。得提前蹲守,钻着傅怀在偏殿的功夫才能翻找琉璃盏,更是耽误不得。安瑾推着折枝出门,催促道,“快去快去。”

    ……

    安瑾第三次穿着那身衣裙,在外裹了黑色披风。趁着天色渐暗,提着酒瓶又溜到了兰院。

    因正值交接,兰院的门口没有下人。安瑾只身一人闪进院内。刚进院门,就隐约听见傅怀的声音,于是急忙侧身避于木柱之后。

    傅怀正与一陌生男子在不远处交谈,院内安静,他俩的话语也很清晰。

    傅怀:“此番,辛苦董大人了。”

    男子:“你我之间,不用这些虚礼。只是我听闻安府……”

    傅怀:“我们进屋说。”

    说到此处,俩人收了声,一前一后进了偏殿。

    安瑾本是有正事要做,没想探听傅怀的公事,可是那一句安府她听得真切,无法置若罔闻。看着偏殿的下人都被屏退,安瑾将披风裹紧,走到窗边附耳听着屋内的动静。

    男子:我也是没想到,你都离京七年了,安府还能遭此横祸。

    傅怀:“我也是未料到,有人会斩草除根。”

    男子:“恐你东山再起罢了。可惜安相行事稳妥,我朝又失了良臣。”

    傅怀:“说到底,此事是因我而起……”

    听到此,安瑾靠在墙边挪不动脚步。

    傅怀年少随大将军征战,屡立战功,直到二十二岁才离京,曾盛传将是我朝未来太子,是以才迟迟没有婚配分封。这些过往,就算是漠不关心政事的安瑾都略有耳闻。

    若说安府有谋逆大罪,安瑾自是不信。既然安府是冤枉的,那么傅怀话里的意思便是,有人为了压制傅怀的实力,才构陷安府。也是因安府和傅怀的关系,安府才遭了祸事。

    所以如果不是安府和王府扯上了关系,安府也不会被灭门。可若说安府与王府被认为是一体的,还要归结于安瑾和傅怀的婚事。

    安瑾沿着墙壁缓缓蹲下来,随着前胸起伏,安瑾的眼眶亦湿润起来。她手中捏着装酒的白瓷瓶,若不是还有机会,她也不知现在的自己会在做什么,又还能做什么。

    似是明确了目的,安瑾站起身,转身离开去了正殿。